中場在休息

小時候，讀了三所國小。


那年，我小三。從台北轉到了高雄，是功課最糟糕的時候，從原本的前三名，一下子掉到倒數第三名，八成是某種「水土不服」。

那年，因為同學的起哄，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賣場因為沒付錢的拿了幾張書卡被逮個正著。當時我們一群人被拎到辦公室裡簽下一紙契約：「×××，必須考上高中，否則就會通知家長今日這件不光榮的事。」



於是，忐忑不安的心這樣懸了整整三年。


還記得當天回到家裡，老媽問我為何眼眶紅紅的？


「因為我和同學比賽彈耳朵，而我一直輸。」這是怎樣不高明的謊言啊！




小時候，從來不覺得家裡窮，雖然，老爹孑然一身地從東北逃難來台，遇上樂天派的老媽〈即使她自小因為家裡窮苦而送給別人養〉，在沒有任何祝福下結婚〈本省與外省的情結糾葛〉，生下咱們五個蘿蔔頭，只因為一家人在一起，粗茶淡飯也是幸福。




媽媽每回從市場買菜回來總會帶些玩具給我們，爸爸逢年過節不會忘記我們的新衣服、新鞋子。




只是住的地方總跟著老爸的工作，南北遷移。




臥龍街小小的眷村、赤峰街鐵軌旁的閣樓、或是因為幫忙看顧興建中的公寓而暫時得以棲身卻讓小偷給偷了老爹幾套好西裝的房子。




朋友經常是來不及認識就要說再見，國小畢業旅行一個也沒跟上。




但是，夜宿火車上的經驗或是因遷移而住過的每一棟房子，就像


鹽埕國小下課後在校門外買的那一包包沾了梅子粉的鳳梨心；


日新國小裡那個坐在窗台對著我唱情歌的男孩子

江翠國小的畢業典禮‧‧‧這些童年往事一直停留在我甜甜的記憶裡。



這樣無法在相同地方停留太久的經驗太過深刻，也成了


流浪的開端。


而


人生旅程就像小時候搭火車的經驗。